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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五十一、想报复的话,我帮你
话又说回来了,她是喜欢玩儿,但也不是什麽人都能入得了她的眼的,还得
看她的心情哩──要不是那天心情不错,姜子幽估计被调教致死她也无动於衷。
不得不说,他的运气的确是很好。
至少,遇到了她这麽个不好,却也绝对算不算坏的主人──当然,这只是针
对她身为主人的一面来说,真要说阴狠毒辣,她要是敢说第二恐怕也没有人敢称
第一。
想到这里,她都免不了想要为自己的仁慈悲悯鼓鼓掌了。
啊,时间也差不多了,恐怕也该回去了呵!
美目瞟瞟身侧苍白的少年,粉唇微扬,小小声地问:「想不想报复呀?」
少年略微有些呆滞的眼神茫然地看向她。
似乎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
或者说──在被最亲密的人背叛之後,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天真可爱的少年,
即使仍称不上世故狡诈,却也绝对不再轻易相信人──轻易相信的代价实在是太
大了,所以,在娼这麽问之後,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转,那就是:她为什麽
要帮他?!
如果说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什麽的,那麽就是打死他他也不相信。
一个人无端的对另一个人好,这真的是太奇怪了。
娼又怎麽会看不懂他眼神里蕴含的意思,无谓的笑笑,她也不吝於告诉他:
「我对你很有兴趣,而且──你也同我做了交易,将你自己的生命与灵魂都彻底
交给了我。那麽,你就是属於我的东西了,而我的东西,如果连保护自己的力量
都没有,更甭提什麽能给我带来乐趣了,明白麽?」说白了,其实就是好玩儿而
已。
她的日子过得太过无聊,好不容易有个乔亦翩要对付,却又不想自己一个不
小心就掩不住那股子嗜血的冲动,姜子幽,不过是在她暴躁的时候刚好出现的润
滑剂而已。培育他的同时也在减轻自己身上的戾气,还多了个好玩儿的玩具,对
娼而言,何乐不为?
那双修长却瘦骨嶙峋的手开始猛烈地颤抖起来,失神茫然的眼神空荡荡地看
著下面一对早已在餐桌上开始苟合的男女,渐渐地,原本的漠然绝望被一股小小
的火焰所替代,慢慢地,那股火焰越烧越大、越烧越大
直到眼睛里充满就坚毅的决然,「我知道,我不会後悔,我要报复。」
对,就是这种涤荡著满满的恨意与不甘的眼神,啊,想想都觉得有些兴奋哩,
娼开心地拉起少年的手,粉唇凑近那冰冷的额头,轻轻烙下一记恶魔之吻。
「恭喜你,被魔鬼选为新玩具。」
回到「黑猫」的时候夜色已经完全深沈的看不到边了,娼将一直抱在怀里的
姜子幽放下,也不走正门,依旧以惊人的弹跳力从落地窗回到自己的房间。
一进门,刚将少年放下,便听到一声低沈的嘲讽,「玩儿了这麽久,懒猫终
於回窝了?亏他特意来通知她最新进展,她倒可好,抱著个新玩具不撒手!
娼一点儿也没有被吓到,只是懒洋洋地瞥过去一眼,调笑道:「豢养的猫儿,
再怎麽跑也跑不过孽的手掌呀。」
男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走过来将她拉进怀里。
五十二、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炽热如火的薄唇狠狠地啃啮上她嫣红的唇瓣,极尽所能的辗转吮吸,带著磅
礴的怒气,出口的话却又是那般的无可奈何:「让我去给你办事,你倒好,一个
人潇洒快活去!」没良心的女人,从来都不知道说句好听话!
娼慵懒地在他怀里翻个身,波光荡漾的大眼笑眯眯地瞅著他,那模样,真是
有多招人疼就多招人疼!
於是,按捺不住内心渴望与欲火的孽自然而然的就再次吻了上去,丝毫不顾
及一旁是否还有旁人在看,大手饥渴难耐地探进娼轻薄的衣物内,抚摸著柔嫩洁
白的美丽肌肤,俊脸还露出了无比陶醉的表情。
粉唇微勾,娼好笑著看他的表情,开口调侃道:「笑得这麽淫荡,孽你的发
情期是到了麽?」
闻言,男人抬起头,没好气地白她一眼:「也只有你敢跟我开这种玩笑。」
胆子真是越来越肥了,哪里还找得到当初一丝一毫怯懦的影子。
「我的荣幸。」纤美的食指勾起面前男人刚毅有型的下巴,在那薄唇轻烙一
吻:「好了,告诉我,我要你做的事情怎麽样了?」
这下子换他以懒洋洋的姿态显摆了,颀长英挺的身躯抱著她滚进身後的大床,
亲昵地以高挺的鼻尖摩挲著她的,「娼儿觉得呢?」
想激她,哪有那麽容易。
娼不置可否地挑挑眉,「天知道。」爱说不说,反正早晚她的目的也会达到,
不一定非要他帮忙才行。之所以会选择让他插手,不过是为了降低他的戒心,免
得他察觉到自己的实力在日益壮大罢了。
愤愤地哼了一声,孽终究是没有坚守住,听了娼无所谓的话之後,他又是狠
狠地一吻,直到她娇喘著化成一滩水软在他怀里,这才慢条斯理的开口:「三天
後是『聂氏』与『金融』合作的大日子,聂氏总裁会亲自来金融总部拜访,你,
满意了?」
娼娇娇地笑,伸出藕臂揽住他的颈子,在他耳边轻轻吹著气:「当然,我很
满意,非常非常地,满意。」
孽的眼神愈发地幽深起来,他的大掌顺著腰部柔嫩娇软的肌肤,慢慢滑到如
玉般光洁美丽的後背,指尖暧昧地分散开,浅浅地抚摸画圈儿,深邃的桃花眼邪
魅地凝视著她。声音低哑又充满魅惑人心的磁性,下巴朝著姜子幽的方向努了努,
「那就是你近来看上的新玩具?」
娼也回头看去一眼,随意点点头,「是呀,还挺好玩儿的。」
他纵容的笑笑,意有所指地道:「你不无聊最好,但是──跟聂斐然的战争,
要小心谨慎著来,那男人──决不简单。」
能让孽说出这样几乎等同於赞扬的人,估计也不会是什麽好惹的角色。但是
──她是谁呀?她可是娼!明知不可行偏要行,明知危险偏要玩的娼!她就是好
在老虎嘴边拔毛,越是危险刺激她就越是能够兴奋起来,因为她是娼呀!
更何况,这世界上还有谁能比她更了解聂斐然呢?
想到这儿,她不禁捂唇「咯咯」娇笑起来,那瞬间绽放的绝美风情,将孽狭
长深沈的眼眸彻底迷散。
包括一直呆站在一旁看著他们亲热的少年。
五十三、无爱之战(一)
偌大的总裁办公室里难得的出现光线明亮的场景。
孽潇洒地斜卧在手工顶级沙发上,一双狭长邪魅的凤眼直勾勾地盯著那个坐
著总裁位子却依旧一脸懒洋洋的女人,调笑道:「娼儿若是觉得无聊了,我们可
以做些有意思的事。」
闻言,娼抬起眼瞥了瞥他,冷嗤了声,「你以为我是傻子呀。」
做些有意思的事,恐怕只有他才觉得有意思!虽然她也喜欢沈醉欢爱中的那
种感觉,但是现在,哼,她可没心情。
小巧的脑袋就伏在光洁的办公桌面上,来来回回地摇啊摇,百无聊赖的神情
可爱的就像是只吃饱喝足的慵懒猫咪。看似高雅华贵,却随时都可能跳起身来给
你一爪子。
而孽在听了她堪称大逆不道的话之後,竟也没有生气──反正气得永远只有
他自己,这女人没心没肺的程度他早已领教过不知多少次了。俊美无俦的面孔始
终勾勒著好整以暇的微笑,带著坏坏的感觉,整个一妖孽。
门口传来食指指节轻叩门的声音:「总裁。」
娼又向著孽瞟去一眼,语气中不无嘲讽,「我怎麽都不知道『金融』是这麽
的磕掺呀,连个内线都没钱安哪,还得劳烦秘书课课长亲自来敲门?」
孽好笑地看看她,扬了扬有型的下巴,也学著她那种懒洋洋的口气:「唉,
这年头经济发展不好,咱们『金融』也是前途堪忧啊,别说内线了,就连整个大
厦的主机系统都换成人工智能的了,唉!」结尾以一记哀叹告终。
娼翻翻白眼,可爱得让孽恨不得把她拉到怀里好好地啃上几口才罢休。她摇
摇支在桌面上的小手,无语。
是啊,「金融」真的是穷得很哪,穷到各国元首在经济危机时来借贷了,那
还真是穷呀!
两人谁都没理敲门声,於是数秒过後那敲门声就又传了进来,这一次节奏加
快,力道也更重了些。
娼咬咬自己纤白的指尖,不无鄙视地道:「孽的属下都是怎麽选的,这麽不
识相。」主子没应声的原因自然就是不想应声,难道还能是在里面遇害了不成?
孽状似苦恼地抚著额头,从沙发上坐起来:「哎呀,我也很是後悔,居然选
了这麽个愚蠢的手下,真是抱歉。不过──娼儿,今天是『聂氏』总裁来『金融』
的大日子哩,所以啊,我就命令外面的保全系统大开方便之门,今天的顶楼──
谁都可以进得来。怎麽样,高兴吗?」俊脸发亮,似乎很期待娼的表扬。
撇撇小嘴,娼不以为然地看过去一眼。不就是想要看戏麽?还编出个这麽蹩
脚又无趣的理由出来,真是从里到外都腹黑的主儿。
站起身,修长挺拔的身躯缓缓地步到办公桌前,半弯下去,与她美丽的桃花
眼相对视,笑眯眯地道:「很好玩的,娼儿不是最喜欢玩儿了麽?」
伸手拉下男人离自己还有些距离的头颅,娼大大方方地在那削薄的唇上烙下
一吻,香气刹那间盈满孽的胸房。她偏偏头娇笑道,「我说怎麽著大白天的孽也
陪著我出来了,原来打得是这麽个主意呀!」
真是一箭双雕呵,又能看戏,又能监督她的心是否出轨,这男人──真是无
所不用其极了!
就不知那个好几日没见著面的乱,此刻是不是也蛰伏在某个黑暗的角落盯著
她呢?
呵呵
娼捂著唇笑,也起身,顺便拉起依旧趴在桌上的男人,在他唇上再烙一吻後,
扯著他向门口走,脚步轻盈如风,声音清灵,「那咱们就一起玩儿去好啦。」
五十四、无爱之战(二)
厚重的红桧木门板被猛地从里面打开,原本倾身在门上的女子一个踉跄,控
制不住地往房间里摔去。
原本想要抓住门板的纤纤玉手,在主人看见面前是何人的时候不由地松开了,
纤柔的身子就这麽柔若无骨地往来人怀里倒去,秋水般的明眸还害羞地闭了起来,
满心期待著王子解救公主的戏码上演。
孰料人家看都不看她一眼,大手一挥,像是在拍开什麽垃圾似的,毫无怜香
惜玉之情的将佳人打开。
一声痛楚难耐的闷哼传来,女子狼狈不堪地趴在办公室的地毯上,脑袋一时
晕乎乎的,似乎还不能理解为什麽事情没有按照她的意图去发展。
娼忍不住轻笑出声,小手攀上孽结实宽阔的肩,调侃道,「你这男人也真是
的,真是不懂消受美人恩。」居然下那麽重的手,又不是在对付敌人。
孽回头瞟她,这丫头,哪里是在为那女人抱不平?分明就是怕事情闹不大,
不好玩儿。於是他大手一揽,将那如束纤腰勾进臂弯,狭长深邃的眸子不屑地瞥
了仍旧趴在地上的女人一眼,像是在看什麽脏东西似的,「这种女人也称得上是
美人?娼儿,你也太看得起她了。」
不过蒲柳之姿而已,还入不得他挑剔成性的眼。
歪歪头,娼笑得香肩微颤,睁开男人有力的臂膀,她走近趴在地上的女人,
那张堪称美丽的容颜已经布满了羞窘尴尬的红晕──想必已经从幻想中清醒了过
来,并且听到了孽足以称为刻薄的话。
「小姐,你还好吗?地上脏,起来吧。」伸出手,绝美的容颜在朝阳的映照
下美得像个梦,那玉雪倾城的小脸凝脂般吹弹可破,粉色的唇瓣扬起春天般甜美
温柔的笑意,看醉了孽,更看醉了一直没有爬起来的女人。
她呆呆地也伸出手,搭上那只柔软娇笑的柔荑,美好如绢的触感,几乎让她
有了自惭形秽的感觉。她还以为凭自己不俗的姿色,可以掠得暗总裁的心,却不
曾料到,他身边早就有了这麽个绝世佳人!
她是何其天真!
这麽美的女孩儿,连她这个货真价实的女人看著都压抑不住心动了,更何况
是男人?
这时,草草回过神的孽冷哼了一声,道:「我还不知道总裁办公室可以随便
闯进来呢,你是谁?就不怕我革了你的职,再将你送进监狱?」那阴狠冷厉的神
色,让人毫不怀疑她的威胁。
女人吓了一大跳,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美丽得不可思议的女孩儿抢先开了
口。那娇软甜糯的声音,听得人心都快化了,「哥哥,你少乱罚人,这位姐姐是
秘书课的课长,你可别说不认识哦。」
孽懒洋洋地看看女人,又看看娼,不意外发现那水漾闪亮的大眼内一片诡谲
眸光,於是只好陪著她玩下去,「是是是,是哥哥的错还不行吗?」俊颜在面对
另一个女人时又是另一种态度,「如果我没有记错,秘书课应该不在顶楼吧?」
什麽时候秘书课课长可以暂代总裁秘书一职了?
他可没有听说过。
女人白皙的脸颊顿时苍白一片,渎职、越职、在「金融」都是要被FIRE
掉的!她辛辛苦苦爬了这麽多年才爬到秘书课课长的位置,怎麽能轻易放下?!
她、她只是为了很久很久之前惊鸿一瞥的那个俊美男子呵!
五十五、无爱之战(三)
娼扁了扁粉润的唇,扶著女人慢慢地站起来,满是好意地替女人说情,「哥
哥,你忘了是你说今天顶楼课长及以上总管干部随便进的了吗?」
他有说过这话吗?
孽回想了下,似乎是有这麽回事,但又记得并不是很清晰,但是──她都开
口了,就算是没有他也得顺著她说有呀!
女人在听到娼的话之後,明显得眼睛一亮,充满期盼地盯著孽看,原先只是
想要为自己求情,却不知不觉又被那张绝顶俊美的脸庞蛊惑,神色顿时显得无比
痴迷。
她或许还是有机会的,尽管没有英雄救美的老戏码,也不曾上演一见锺情,
但是──这个美貌绝伦的女孩儿是总裁的妹子而不是情人不是吗?
那麽,她一定还是有机会的!
她脑海中转绕著的想法娼又岂会不知。人的心底只要有欲望,有贪婪,有七
情六欲,就别想逃过她的眼睛。
希望自己是灰姑娘,想要得到王子的眷顾是麽?
真不知道如果美梦破碎,又会是怎样的感觉?会比摧毁那个少年对爱情的信
任更好玩儿吗?
螓首偏了偏,疑惑地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放过这女人一马,倒也不是她善
心大发,只不过是不屑玩罢了。孽的话,估计就够她受得了,她要是再添上一脚,
也无趣。
「咳。」孽先是清了下嗓子,随後道,「是我说得没错。」锐利如鹰隼般的
眸子瞟向被娼扶住的女人,漫不经心地扬起一边唇角,「就算是这样,那麽你到
顶楼又有什麽事?」
女人猛地回过神,连忙一脸喜色的报告,「啊,总裁,我给忘记了,是『聂
氏』的聂总裁携其幕僚已经到了,现在正在贵宾室等候。」
「是吗?」孽似笑非笑地勾起薄唇,抬起下巴对著她身後扬了扬,「那你身
後的那些人又是谁呢?」
女人一怔,忙回过头去,然後大惊失色:「聂、聂总裁?!」还有「聂氏」
那一群高级幕僚?!怎麽会,他们不是应该在贵宾室等候的吗?怎麽会突然出现
在这里?这样的话──她让总裁秘书留下招呼客人,而自己兴冲冲地跑到顶楼来
是为了什麽?自取其辱吗?!
聂斐然勾著莫测高深的笑,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礼貌而又生疏淡漠地
道:「不好意思,暗总裁,自己上顶楼来了。」
孽回以同样深藏不露的笑容,打著哈哈,「哪里,聂总裁客气了。」这保全
系统要不是被娼儿关掉,他们哪里进得来!
「既然这样的话,那麽──」聂斐然还没有说完,就有一道小小的身影陡地
打斜里冲了出来,直勾勾地盯著娼奔过去,嘴巴里还大叫,「姐姐、姐姐──」
然後想头小火车似的闯进娼怀里,正确的来说,是巴住娼的腰肢,因为他今
年还只有XX岁,实在是够不到她的怀抱。
娼明显是愣了一下──至於是真愣还是假愣,那当然是见仁见智了。
她有些僵硬地伸出手,揽住小家夥的脑袋,在那头柔软的黑发上揉了揉,微
微一笑,「优优。」
小家夥撇了撇嘴巴,有些不满的抗议,「优优好像是在叫小孩子。」
娼笑笑,优美的长发如瀑般倾泻下来,透著窗外金色的阳光,仿佛仙子般美
丽脱俗。
五十六、无爱之战(四)
她低著头,清浅如水的目光就那麽柔柔地打在小家夥粉嫩的小胖脸上。
粉唇微微弯起动人的弧度,声音清灵:「可是你的确是小孩子呀。」
聂腾优小朋友将小巧挺直的鼻子皱了再皱,最终勉勉强强接受了这个称呼─
─他著实不想看到他的洋娃娃不开心,但即便如此,他还是不忘讨价还价。「好
吧,我就准姐姐一个人叫好了,那姐姐你也得告诉我你叫什麽名字?」
娼的笑容依旧如春风般漾在绝美小脸上,她伸指轻轻刮了下小家夥的鼻梁,
「我叫娼。」
「娼昌盛的昌吗?」好奇地问,聂腾优把一双大眼睛瞠的更大。
娼但笑不语。
这是,一旁的孽开口了,他是对著先前闯进来的女人说的:「这一次的事情
看在娼儿为你求情的份上就算了,如果还有第二次──应该不用我再说些什麽了
吧?」黑眸微微眯起,莫测高深的眼神令人几乎不寒而栗。
女人连忙点头哈腰地应声:「是、是、是,我明白了,我再也不会再犯了!」
黑眸再次漫不经心地瞟过去,「那还站在这儿干什麽?」
全身颤抖的女人猛地打了个寒颤,吓得连忙道了声打扰了就匆匆忙忙的夺门
而出。
聂腾优小朋友一直兴致勃勃地看著这一幕,然後用力抱了抱娼的腰,「姐姐,
刚刚那个女人是谁?」
纤白如玉的素手轻轻摸摸他的头,娼娇美的笑道,「怎麽这样没礼貌,你该
叫人家姐姐才是呀。」
小下巴高傲的扬起,鼻孔里发出「哼」的一声,充分表达了他的不屑与鄙夷:
「我才不要叫那种女人姐姐,阿婆都便宜她了!」
果然是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呵!
娼心底暗忖,眼底依旧纯净,唇角的笑却在刹那间沾染上了些许妖媚惑人,
但瞬间便消失不见了。
「腾优。」一直站在原地从小东西扑过来之後就未曾开口的聂斐然,在见了
这样一幕後终於开了金口,声音低沈有磁性,仅仅如此就能吸引无数女人心甘情
愿的为他赴汤蹈火了。「过来。」
看得出来小朋友很听父亲的话,因为他虽是一脸不满却仍是乖乖地蹭了过去,
途中还不时回头看看娼,似乎极为不舍。
纤细的小手忍不住捂上粉唇,掩住上扬的诡谲弧度。
孽眼神一凛,薄唇微微抿著,道:「娼儿,还记得这位是谁麽?」
娼轻轻一笑,银铃般清脆动听的笑声一瞬间传遍走廊,她风华绝代的转过身
来,顷刻的国色天香幻花了人们的眼睛。
飞扬入鬓的黛眉,杏仁般漂亮勾魂的桃花眼,活生生一副桃花相,可却不给
人轻浮之感,反而更加增添了她清纯干净的气质,眉眼间如水墨画晕染开般的美
豔绝伦。一身白衣完美的勾勒出了她纤细却匀称的身躯,肌肤如雪,美得宛如玉
雕而成。
此时此刻,当她笑盈盈的凝望著你的时候,真的是骨酥神醉也难以描述那种
来自心灵最深处的震撼!
这就是娼,妖媚时比卡门还要火辣放荡,清纯时却又是倾国倾城的不可高攀。
她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儿,却如同一朵静美的昙花在优雅的绽放,释放出淡
雅迷人的绝美香气。
五十七、无爱之战(5)
那般静秀温雅宛若天使的美,令在场众人全部丢了魂儿,只能傻傻地站在那
儿,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即使是以定力冷漠著称商场的聂斐然,也不可避免的全
然失了神。
纤白如玉的双手轻轻交握在身前,眉眼之间尽是温柔笑意,水波流转间几乎
能令人窒息,娼浅浅漾著盎然的笑,雪白的香腮微微显出一抹酡色,更是衬得她
肌肤似雪,纯净如水,干净白皙的令人不敢置信。
以她的美貌,仙女估计也及不上她呵!有生之年可以见到这样举世无双的美
人儿,他们真可是称得上死而无憾!
到底是叱吒商场的教父角色,饶是再怎麽惊豔,聂斐然仍然在第一时间回过
神来,薄唇竟不由自主地对著娼勾起一抹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温和的笑!
这下子可将「聂氏」幕僚们给吓回了神,他们跟在总裁身边这麽多年,何曾
见过他在除了妻儿之外的人面前露出这种表情?这简直比天下红雨还要令人震惊
啊!
不过他们很快便释怀了。
也难怪嘛,像「金融」公主那样倾世无双的美貌,别说是明眼人,就算是个
瞎子,估计也逃不开那倾城一笑所带来的美丽,总裁也是个男人,会这样实在是
再正常不过了。要是在见到这样的佳人还是不为所动,那就真的让人怀疑他是如
何成得了家的呀!总裁夫人虽也是绝顶的大美人,但比起这位公主,简直连提鞋
的资格都没有了!
真是令人豔羡却又无法嫉妒起来的女孩儿呀,富可敌国的身家,高贵的出身,
优秀绝伦的兄长,甚至老天还赋予了她美到人神共愤的美貌,却又给予了她那般
柔弱纯美的气质,高贵优雅中又像是邻家女孩般清新,不管是男人女人,见了她,
估计也没有抵抗得了的!也难怪一向性子古怪不爱与人亲近的小少爷会这麽爱黏
著人家
可现场只有娼知道,聂斐然为什麽笑。
那简直称得上是温柔的笑
他的确是被她的美貌所迷惑、惊豔,甚至在那一刹那兴许还起了珍藏之心。
即使他有深爱的妻子、优秀聪明的儿子,但──这不就是男人的劣根性麽?见到
极美的女人总是忍不住想要看几眼,沾染一下,只不过聂斐然不是一般男人,他
在被迷惑的同时能够很好的控制住自己,从而从她的容貌中回过神。
而真正击垮他,令他露出温柔笑容的,恐怕是她转过身的那一瞬间的气息和
笑意。
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水中清莲,羞涩的吐露著不为人知的清雅芬芳,花心甜
美,花瓣细腻,粉白迷人,却是那般的清新体贴,娇羞赧然。
就像是天使,干净,善良,美好的不可思议。
而他在看著她的时候,想到的又是谁呢?
是那个被他无情地抛进地狱,受尽恶鬼折磨凌辱的可怜女孩儿麽?
这般假惺惺的怀念又是为那般?!
娼愈发地笑不可仰,甚至清澈的眼角都溢出了晶莹剔透的眼泪。
她倒不是怀念,而是真正的觉得好笑,要知道她可是好久好久没有流过眼泪
啦!但这个笑话实在是太好笑了,所以──原谅她实在忍不住哇!
原本静美如天使的女孩儿,竟然在弯腰大笑的瞬间展现了无比妖媚豔丽的妩
媚风情!就像是一团烈火,熊熊地燃烧著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窝。
孽神色一变,狭长的黑眸猛地眯起,心思一点点一点点的沈淀。
五十八、无爱之战(6)
她在笑什麽?
这恐怕是在场所有人都想知道的事情。
天地之间似乎就只剩下她银铃般清脆悦耳的笑声,眼睛里似乎就只能看见她
绝美容颜上的浅浅红云,此时此刻,除了她,心里再也盛不下再多的东西。
直到娼觉得笑够了,她才抬起粉嫩的小手揉向眼睛,似乎觉得笑出眼泪之後
非常的不舒服。
可是在场的两个男人居然同时低低地喝了出来:「不准揉眼睛!」
娼看向的孽的美眸是乖巧的,小嘴还委委屈屈的嘟了起来,可看向另一个男
人的目光就有些莫名其妙了。
在场的人看得都很明显,人家小公主眼睛里很明显是在问,我揉眼睛,和你
有什麽关系?!
是啊,和总裁有什麽关系?
於是,「聂氏」的幕僚们纷纷把充满好奇的目光狐疑地投向聂斐然。
怎知聂大总裁依旧四平八稳,俊脸仍是平淡无波,薄唇却微微开启道:「手
上细菌多,对眼睛不好。」那麽美的眼睛如果发炎或是怎麽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娼歪歪头,美丽如水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直到孽轻咳了一声,大手
揽住她的腰将她拉到怀里,修长的食指轻点她秀挺的小鼻尖,「傻丫头,还不谢
谢你聂大哥?」
大眼向他看去,他也低下头,狭长的黑眸闪过一抹宠溺的光彩,转眼即逝。
他在帮她和聂斐然拉进距离哩!
一抹讶异在水目内一闪而过,缓缓地,粉唇漾出可爱甜美略带稚气的笑,乖
乖地转过螓首看向聂斐然,惊世的美貌再次获得众人一阵狠狠的抽气声:「谢谢
聂大哥的关心。」
聂斐然静静地看著她,也不知道眼睛里莫测高深的在想些什麽,但很快他便
有礼的颔首:「不必客气。」
大眼再往下溜去,刚刚好和聂腾优小朋友对上,那张俊秀的小胖脸马上对她
绽开一个甜甜的笑,於是她也回以一个同样的甜笑。
孽好笑地看著她自以为没人看见偷偷吐舌头的俏模样,下腹猛地窜起一股火
苗,恨不得马上将她打包回「黑猫」狠狠地爱她几遍。
纤细的娇躯就在他宽阔的怀抱里,娼又怎麽会感受不到身後那火烫的炽热?
粉唇不满地噘起,回头瞪向他,美眸充满控诉,警告他最好不要处处发情。
哼,又不是狼人,整天就想著把她给吃干抹净。
他就不能想些别的,有些别的追求吗?
而那略带娇嗔的小眼神儿,居然让孽可耻的更加兴奋了!仗著有她层层叠叠
的白纱裙以及自己西装下摆的遮挡,他居然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轻轻将自己的亢奋
挤进娼修长的双腿之间!非但如此,他甚至还开始死不要脸的磨蹭,动作很小,
却足以让他得到慰藉。
娼不怒反笑。
一双小手交握在身前,仍是高贵优雅的公主模样,秋水般的星眸却悄悄看向
聂腾优。果然,小朋友一接到她的视线便对她漾出大大的笑容。
桃花眼微微一眯,眸底瞬间掠过一抹诡谲的妖媚,浅浅的红光一闪而过。
於是受到暗示的聂腾优小朋友立刻挣脱了父亲的手冲了上来,扯住娼的裙摆,
小脸扬起,充满期待:「姐姐,你答应要等我长大的对吧?!」大有一副「你敢
不认账我就哭给你看的意思」。
娼自然知道他是在说之前两人约定的事情,於是她粲然一笑,大方地应允:
「好。」
然後,立马感到腰间的大手不著痕迹的紧了一下。
哼,叫你再随便发情呀。
樱唇绽开绝美笑容。
可惜除了她自己,谁都看不懂。
而聂斐然,他依旧冷冷清清的站在那儿,眼底却有些惑然,看著娼的眸子一
直带著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见此,娼更加的开心了。
五十九、无爱之战(7)
於是在场众人开始各忙各的,幕僚们搭了电梯向会议室去了,两位大总裁也
先後和自家人说了话,一个让娼不要到处乱跑,一个要腾优乖乖地听姐姐的话,
然後一起搭上总裁专属电梯也向会议室去。
徒留一大一小站在原地大眼对小眼。
娼歪著小脑袋想了想,实在觉得无趣,又没心思陪著小孩子玩儿,倒是一心
一意地想要跟著到会议室去捣乱。
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她要怎麽到会议室去哩?
裙摆又被一只白胖胖的小手扯住,低头,聂腾优小朋友正仰著小脸满眼期待
的看著她:「姐姐,大人们都走了,我们要干什麽去呀?」
娼也很纠结於这个问题,她抬起右手缓缓地支起精致的下巴,想了又想,半
晌才低头看向正充满企盼的小东西,「我也不知道。」
「啊?」听到这个答案的小朋友很明显十分的不满,於是也学著娼的动作将
自己的小手抵到下巴处,冥思苦想,却著实是想不出来。
两大巨头都不在,能管住他们的人自然也就没有了。可是──他们两个人恐
怕都有保镖跟著啊!而且,两大巨头临走前好像还千叮咛万嘱咐他们要乖乖待在
顶楼不要乱跑,并且孽貌似还顺手打开了保全系统?!
水汪汪的美眸四处看了看,怎麽也不觉得有什麽好玩儿的。
唉,就是这麽的无聊哪!
这样的日子究竟还要过多久呀?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有事情在做,可是──不
和真正的对手面对面,她骨子里的血液就无法兴奋的起来啊!
视线转下,看向正一脸愁苦天马行空的聂腾优小朋友,一抹不耐迅速划过娼
的眼底。这个孩子他今年刚好XX岁,正是见证了那个蠢货天真愚鲁的年纪。看
著他,她就好像看到那个笨得无可救药的女孩儿的凄惨哀嚎!
怎麽可能会喜欢上这个孩子呢?
先不说她对於这些虚伪的人类的厌恶,就算她再怎麽圣母,也绝对容不下这
个孩子!他的存在,赤裸裸的昭示了十年前曾经哭喊哀求过的愚蠢女孩儿,这孩
子的每一个笑,每一句话,甚至是每一次呼吸,都是那个蠢货身上血淋淋的肉哇!
他们「聂氏」今日的辉煌,是用一个天真无暇的灵魂换来的呀!
所以,凭什麽他们牺牲掉的那个灵魂就理所当然的要被牺牲?凭什麽蠢货在
地狱里哀嚎惨叫,而他们则在人世间过著幸福美满的日子?
不,这也太不公平了。
蠢货在地狱里遭受过怎样的折磨,他们不也尝尝怎麽能行呢?
至於这个孩子
娼微微绽开绝美而又诡异冰冷的笑,纤细如玉的十指缓缓举起来,对著窗外
透进的阳光看著。雪白、娇嫩、美丽,如同上好白玉雕成般柔弱精致,可是有谁
知道,就是这麽一双完美到巧夺天工的纤巧双手,曾经挖出过多少人的心脏,扭
断多少人的脖子,掠走多少人的生命?
不行啊!在地狱里呆久了,杀戮就变成了一种潜藏在骨子里的本能。暴躁了,
想要纾解了,就去杀人。每当看到有淋漓的鲜血划过自己指尖,顺著指缝渗入大
地,再看到那些濒临死亡的人那凄苦绝望的恐惧表情每当这个时候,她总是觉得
心里异常的平静。
而扭断这麽个年纪小小的孩子的脖子,她需要施上几分力气才好呢?
是慢慢地勒住他的脖子,让他在死亡的恐惧里缓缓等待呢?还是干脆利落直
接杀掉?再或者──将他培养成一个只知肉欲的工具?呵呵,「黑猫」正缺这麽
个年纪娇小的尤物。
放心吧,傻丫头,你就别在地狱里哭了,我会帮你报仇的,好不好?
六十、无爱之战(8)
「优优,我们就这麽跑出来不会被发现吧?」娼歪头看向身侧拉著自己手的
小不点,有些不安。
小朋友安抚似的摸摸她的手,「不会的!」
这麽有自信?!
娼看看他,笑一笑,也就依著他继续往前走。
压肩叠背的大街上人流如潮,行人们原本繁忙仓促的脚步,在看见这一大一
小两个绝顶玉人儿时,纷纷不觉停止,屏住了呼吸,生怕一个眨眼,这般天仙般
的人物就消失不见了。
在聂腾优小朋友的英明领导下,两人从戒备森严保全严密的「金融」财团顶
楼成功避开众人耳目,别说是躲在暗处的保镖,就算是摄像头都没拍下他们的身
影!这下子,照聂腾优小朋友的话来说,那就是他们可以玩个够了!
这孩子,还真是继承了聂斐然的聪明才智。
娼微微笑著,看到有人对著自己流口水便有礼的送上一朵浅浅的笑,只看到
对方几乎都是反射性的摁住胸口一副快要抽过去的模样才收回视线。
众人看到的不过是她温软甜美的表象,个个著迷的也不过是她倾世绝美的容
颜。倘若他们知道面具下的娼是何等的冷绝残佞的话,还敢用这样的眼神大喇喇
的盯著她瞧吗?
啊,真想把这些人的脑袋瓜子一个个的扭下来啊!
而始终牵著她的聂腾优,也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这麽一个美丽无比的女孩子,加上一个粉雕玉琢般的可爱孩子,任谁能看到
而不动心?更别论他们一身的贵气逼人,一看便是豪门世家的小姐少爷。所以也
就没有人敢贸贸然的上前去搭讪,但是眼珠子却都没有片刻离开过。
但是,终究会有几个不怕死的。
聂腾优一手抓著娼,一手抓著一根烤香肠吃得满嘴流油,还不住地催著:
「姐姐姐姐你快尝尝,这个真的很好吃!」
娼看看手中被硬塞进的香肠,微微噘起小嘴儿。忍不住回头看看卖烤香肠的
大叔,就见对方对著自己亮出一口白牙,顺手又举起两根烤好的,似乎在问她:
还要吗?我这里有很多。
这些小零嘴儿,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吃过了,也早就没有兴趣了。又不是小孩
子了,还离不开这些。
更何况,那两个看似随和实则霸道的要死的男人,也不准她吃这些没有营养
也不卫生的东西。
「好吃吗?」看著小家夥从路边奶奶的手里接过两杯奶茶,并且还意犹未尽
的将她手上的烤香肠拿走,娼实在是很好奇,真的就那麽好吃?!
咽下刚刚咬掉的一段,聂腾优将手里的香肠举起来,「姐姐?」
娼摇摇头,「我不喜欢。」
於是小不点继续一个人吃的不亦乐乎,张大嘴巴喝了一大口奶茶才问道:
「虽然没有家里的奶茶香,但是烤香肠却很好吃。」
没受过苦的孩子。娼轻笑,绝美的侧面在阳光下闪耀的简直如天使般动人心
魄:「优优,少吃一点儿吧,你都没有给人家钱。」居然想吃什麽就拉著她跑到
人家摊子前去卖萌,怪不得身上没有钱也敢大喇喇的拉著她跑出来。
小家夥胆子也忒大了点。
六十一、无爱之战(9)
听出娼话中隐隐有些不赞同,小朋友於是委屈地瘪了嘴。大眼水汪汪的抬起
来看向娼,眼看就要哭出来似的。
心下好笑,但娼依旧将手中奶茶还给摊主,伸手揉揉他柔软的小脑袋瓜,
「姐姐又没有怪你,但是这样终是不好。」
乖巧的点点头,小家夥吸了吸鼻子,将小脸往她腰间蹭了蹭,深嗅一口那扑
鼻的清雅芳香,撒娇似的道:「姐姐你身上的味道比我妈咪的好闻。」
娼依旧只是笑笑。
自然是好闻。天生带来的香气又怎能是人工的能比的。
可再香又有什麽用呢?她骨子里都已经腐烂掉了,这些香气,不过是遮掩的
伪装而已。
美眸闪过一抹暗淡的诡谲,娼不著痕迹地瞥了身後不远处一眼,粉唇轻轻上
扬起绝美的弧度,却是一言不发,任由小家夥拉著她向前走。
也就是在这时候,一辆劳斯莱斯停在了他们身侧。
聂腾优小朋友视而不见──这样的车在他看来实在是没什麽稀奇的,以「聂
氏」的财力,私人飞机他都坐腻了,又怎麽会被一辆跑车震吓住。身为「聂氏」
将来的继承人,从小便接受极其严苛的精英教育,这也是聂斐然为什麽每次外出
洽公都会带上他的原因。这一次和「金融」的合作,父亲却并没有让他像以往一
样进入会议室旁听,倒真是让他有些不明所以了。
但是──这样才好,不然他又哪来时间可以缠著他的洋娃娃玩?
车门被一只戴著白手套的手打开,司机模样的人下了车,以极其恭谨的姿态
小跑步到後车门,恭恭敬敬的拉开,口里还叫了一声:「少爷。」
娼好奇地回过头去看,如瀑青丝瞬间滑落几绺,遮住倾世绝美的容颜,但仅
仅是那发丝间微微显露的些许肌肤,已足以令心有不轨的人发狂了。
一只踩著意大利高等手工小牛皮鞋的脚,缓缓地踏出了车门。
原本有些轻浮且玩世不恭的脸,在见到前方的娼之後,迅速地瞠大,简直有
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握著自己柔荑的小手突然死死地抓紧了,娼低下头不解地看看正一脸苦大仇
深瞪著向他们走来的男人的小不点儿,「优优?」
「」死瞪著男人的聂腾优小朋友,在万般狠瞪皆无果下不由地委屈的抬起了
小脸,
「姐姐」他不喜欢有人这样看他的洋娃娃,一点儿也不喜欢!
娼刚想开口,男人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
那张勉强称得上是俊朗帅气的面孔,眼袋虚浮,皮肤略显蜡黄,脚步似是打
了飘似的,一般人不仔细看肯定看不出来,但是有什麽东西可以瞒得过她的眼睛?
哼,一个风流纨!纵欲过度的花花公子。
即使心底百般不屑冷然,娼的面上也永远是那般甜美娇弱的笑,就像是开在
夜里的一株昙花,让人难以自制的想要将她的美完整留下,并且细细呵护,永远
不放开。
见到那清雅绝美的笑,男人差点酥了骨头,化作一滩泥瘫倒在地上。
六十二、无爱之战(10)
娼就这麽笑盈盈地看著男人向她走过来,看著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透露出惊豔
以及欲望的神色,粉唇含笑,可在别人眼中,她却是一副娇弱柔美,我见犹怜的
模样,那娇滴滴的姿态,几乎是个男人都想要把她揣进自个儿怀里好生捂著。
她的手被小不点越抓越紧。聂腾优这下子是真的後悔,也真的觉著害怕了。
前一秒他还大喇喇地安抚他的洋娃娃说没事,只要在会议结束之前赶回去就行。
可不过一眨眼的工夫,就有色狼缠了上来,而以他的能力,此时此刻是绝对保护
不了她的。
不仅保护不了,甚至还可能会害了她!
如果时间倒退一会儿,他绝对不再要求他的洋娃娃陪他偷偷溜出来了!
小手将奶茶杯握得发出「格格」的响声。
「小姐,我们可以认识一下吗?」男人露出自以为潇洒俊美的笑容,大手还
伸了出来,等待著美人与他握手。
只看著她,就能想象得到那赛雪的凝脂该是多麽的滑嫩柔腻,如果能够握到
自己掌心的话那才是享受哇!
娼依旧浅浅的有礼的笑,眼底眉梢却都是不解世事的恐慌,楚楚可怜的娇态
宛若雨中新荷,美不胜收。
纤巧的步子往後微微退了一步,绝美的脸上笼罩了一层显而易见的不安,就
像是甫出生便遇上了大灰狼的小白兔。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简直能让人把她疼到
心里面去。
男人上前一步,情迷意乱的想要抓住她。
聂腾优握紧了娼的手,小小的身子充满勇气的挡到娼的面前,一双亮晶晶水
汪汪的大眼睛,此时正恶狠狠地盯著一脸痴迷盯著娼的男人,像是一头被侵犯了
的小兽,浑身都散发著浓烈的敌意。
虽然年龄小,但是那种王者之气已经隐隐的显现了出来。小家夥很清楚滴感
觉到了自己掌心洋娃娃的颤抖,他的洋娃娃在害怕。
大眼睛在狠瞪一眼色狼之後,马上转回到娼身上,安抚似的捏捏她柔嫩的手:
「姐姐你不要怕,腾优会保护你的。」谁也别想欺负他的洋娃娃!
娼勉强扬起一抹笑容,荏弱的身子却不著痕迹的向後退去,眼神更是不敢和
男人有一丝一毫的接触。
而久未得到佳人回应的男人,终於按捺不住满心的激情,迫不及待地想要介
绍自己,让美人儿知道自己的身家有多麽雄厚,从而主动投怀送抱。「小姐,我
叫盛志楠,是『盛氏』金控的总经理,刚刚经过这儿,远远地看见小姐的背影,
霎时惊为天人,所以想认识一下。小姐放心,我绝不是坏人!」他拍著胸脯保证
自己的安全度。
那双纯净的宛若星辰的水眸闪了闪,还是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微微飘扬的
白纱裙摆离他却是越来越远了。
很明显,美人儿不想理他。「盛氏」金控的庞大名号也没有让美人儿对他另
眼相看。
这下子男人可算是恼了。
他难得看上一个女人,以往都是女人扑过来抱他大腿,何时也轮到他低声下
气的去追女人?!再说了,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给他这样的气受!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可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解围。不仅仅是因为盛志楠的身
份震吓住了他们,更重要的是,在娼的指令下,他们只能看戏,不能出手。
否则,岂不是坏了她的计划。
见娼仍旧不肯搭理他,甚至连抬头看他一眼都不愿意,男人彻底的恼了,伸
手就要来扯娼的藕臂,谁曾料想却被聂腾优一把抓住狠狠地咬了一口!
疼怒交加下,他用力将挂在手臂上的小不点儿给甩了出去。他是个正值壮年
的成年男人,一个才XX岁的小孩子,又怎麽受得了他用尽全力的一甩?!
就这样,小小的身子宛如一个破碎的布娃娃,呈一道抛物线被抛了出去,重
重的落到地上,然後,静止,不动了。
见状,娼猛地咬紧了粉唇,大眼不敢置信地看向仍是一脸愤恨暴戾的盛志楠,
转身就要奔过去。
却被男人结结实实的攥住了纤细的手腕。
六十三、无爱之战(11)
「放开我!」水润透亮的大眼里似乎已经有水光聚集,娼奋力想要挣开盛志
楠的手,奈何她娇弱的力气在他面前简直犹如蚍蜉撼树,遥不可及。
任由她如何用力挣扎,也依旧牢牢地被男人掌控在手里。
「放开你,可以。」盛志楠露出色迷迷的笑,「乖乖让我亲一个,然後再乖
乖地跟我回家就成。」油腻腻的一张脸凑近,眼看就要往娼的粉颊印去,却不料
被一只大手「啪」的一声挡住。
「谁?!」虽然被那只冰冷有力的大掌给吓了一大跳,但盛志楠很快就恢复
了神气的模样,恶狠狠的撇过头,大声问。
没有人回答他,可被他攥在手心里的美人儿却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傻傻地看了看自己的掌心,然後猛地抬起来准备破口大骂:「哪个不怕死的
兔崽子,敢和少爷我抢女人?!」
就在离他只有数步之遥的地方,一个穿著高级手工西装的高大男人,正拥著
他刚刚看上的美人儿,而那双深邃冷漠的黑眸正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其中蕴含的
杀机,令人不寒而栗。
感觉到怀里纤细的不可思议的人儿在微微地颤抖,聂斐然心中,居然升出一
种莫名的心疼与怜惜。
慢慢地,他有些别扭的开口安抚:「别怕。」
娼依旧不能自抑的打著冷颤,小手颤巍巍地揪住他做工精细的衣领:「聂、
聂大哥优优、优优──」话都没有说完,晶莹剔透的眼泪就从黑白分明的大眼中
流下来,一粒一粒,像是透明圆润的珍珠。
连流泪都美得令人无法呼吸呵
聂斐然不由自主地伸出大掌,抚上她软嫩的粉颊,逝去那一颗颗晶莹璀璨的
泪珠,「跟个小泪人似的,你看,腾优没事的。」扳过她的小脸,让她看向不远
处已经被属下抱起来的聂腾优。
小小的手仍旧紧紧地揪著他的衣襟,波光潋滟的泪眼儿可人极了:「可、可
是──」
「没什麽好可是的。」他像个大哥哥似的揉揉她满头青丝,为那柔软的绝佳
触感暗沈了眸子。「乖乖地别说话,嗯?」
大眼看著他,好久好久才点了点头,露出一个犹带著泪光的美丽的笑。颊畔
两个小小的梨涡立刻浮现,甜美的不可思议,粉嫩的唇瓣间还悄悄跑出一颗可爱
的小虎牙,娇俏甜美的像个小天使。
又是这般熟悉的笑
也就是这般令他觉著似曾相识的笑,让聂斐然对娼再也没有了丝毫的戒心与
防备。也许是对笨丫头的愧疚,也许是对娼的怜惜,爱屋及乌也好,假惺惺的怀
念也罢,他都再也逃不脱。
就在这一刻,娼,将永远刻进他的灵魂深处。
聂斐然不禁迷离了锐利的黑眸,大掌著迷似的在她软嫩的粉颊上流连,到了
小梨涡那儿,怎麽也舍不得再离开。
喃喃地,他情不自禁地道:「笨丫头」那大眼里熟悉的信任,那唇畔美丽的
梨涡,那可爱的小虎牙,那洋溢的纯真美好分明是他的笨丫头回来了呀!
娼不笑了,却好奇地抿起了小嘴儿,定定地看著他,也不说话,就任由他修
长冰冷的指腹在自己颊上摩挲,远远地看去,真像是一对水墨画描绘出的璧人,
美不胜收。
可一直被忽略掉的盛志楠先生,这下子可就不乐意了。
六十四、无爱之战(12)
眼睛一瞪,就要冲上来将美人儿抢回去。
聂斐然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以肉眼几乎看不见的速度,只一脚,便将他踹出
去老远,抱著肚子在那儿哼哼。
跟著他的司机以及几名保镖纷纷大惊失色,几个过去将他扶起来,剩下的就
一字排开挡到聂斐然面前,横竖一副「你伤了我们家少爷,这事儿没完」的模样。
那双深邃暗沈的不可思议的黑眸就这麽定定地盯著他们看,直把他们看的屁
股发毛,脊梁发凉,浑身爬满鸡皮疙瘩。
要死了!
想他们也不是好惹的角色,在道上虽然不能说是威震天下但也算是雄踞一方
了,要不是终日怕爱子莽撞好色出事的盛家老爷出了大价钱请他们做那败家子的
保镖,他们还不稀来哩!可这次──他们不得不怀疑,少爷是不是惹到阎王了?!
瞧这男人一身霸气,双目湛湛有神,可骨子里却透出一种嗜血的杀气,怎麽
会是一般人?
破天荒的,聂斐然缓缓勾起薄唇,露出一个清浅的微笑。
这世界上了解他的人不多,但所有人都知道,看到聂斐然的笑,你要麽自杀,
要麽就洗干净脖子等他来砍。
这就是聂斐然,一个活生生血淋淋的煞星。
看到那抹笑,娼顿时垂下了眸子,眼睛里闪烁著星辰般的光芒,谁也不知道
她在想些什麽。
可聂斐然却精准地察觉到了怀里佳人抖得越来越厉害,他轻轻拍著她纤柔的
背,心里却轻轻叹了口气。
这孩子是被捧在手心娇养著的公主,到底不知人间疾苦。
不像笨丫头
惊觉自己似乎又岔开了思想,他立刻凝聚心神,黑眸隐隐约约闪过一丝懊恼。
他怎麽会觉得两个人像呢?
明明,除了笑容与气质,一点儿相似的地方都没有。他的笨丫头不过是个普
普通通的女孩儿,天真单纯不知人心险恶,有人对她好她就傻傻地掏出心肝脾脏
给人家,也不管自己会不会受到伤害。没有家人宠她爱她,更没有人保护她,不
像怀里的女孩儿,生来就是金贵的小公主,受尽宠爱,集万千光芒於一身。
一个是高高在上的牡丹,一个却是被风吹雨打任人欺凌的小茉莉,区别这麽
大,又怎麽会像呢?
聂
斐然摇摇头,试图甩去脑海中那一幕幕充满背叛与绝望的图像。
他又有什麽资格说笨丫头笨?
她哭,她喊,她求,他都没有回头去看她,就像从来都不认识她那样。结果
回来後却假惺惺的又去担忧,又去怀念把她推入火坑,不肯救她,却又装好人的
在事後怀念
她他明明就知道抛下她就意味著什麽不是吗?
他已经连欺骗自己的能力都没有了。
那个女孩儿不是他害的,又是谁呢?
娼好奇地抬眼看他,状似焦心担忧,心底却在冷笑。
「聂大哥?」
聂斐然回过神来,看了看她,勉强对她露出一个淡的不可思议的笑,似乎是
在安抚她紧张的情绪,然後便冷冷地盯住那几个一直蠢蠢欲动却始终没敢冲上来
的人。
六十五、无爱之战(13)
娼一直将绝美的小脸埋在聂斐然宽广的怀抱中,神色清冷,没人看得见她的
表情。
这人的怀抱居然是热的。
一个连骨子里的血液都冻结了的人,他的怀抱怎麽会是温暖的呢?这样的温
度,是骗人的。她真想现在就将他的心挖出来看一看,那究竟是红色的,还是黑
的!
止不住的杀气从那黑白分明的眸底如潮水般往外涌,娼小心的藏起心思,纤
细的双手缓缓握成了拳,以掩饰几乎已经张开成爪状的姿态。
就这样杀了他,太可惜了,也太便宜他了。
浅浅的做了个深呼吸,娼强迫自己露出姣美甜蜜的笑容,大眼缓缓瞟向那几
个不怕死的保镖,水眸里的妖豔魅惑立刻令他们丢了魂儿,不由自主的走上前来
想要看清她的容貌。
聂斐然一只手紧扣著娼纤细如柳的腰肢,神情冷峻的像块冰。锐利如鹰隼的
黑眸冷冷的扫过去,用不著他动手,跟著他一起出来的保全人员自然会处理。
他只是将怀里娇小的小家夥打横抱起来,缓步走向停在路边的车子。
「把他给我拦下来,快、快!别让他给本少爷溜了!敢打我?哼,我非叫你
吃不了兜著走不可!」被手下扶起来的盛志楠仍是盛气凌人的叫嚣著,摔得青青
紫紫的脸上几乎已经看不清模样,足见聂斐然出手有多重。
他从来都不是善良的人,虽然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但是对於敢惹上他或是他
重视的人的家夥,那麽,他的报复绝对是那人承受不住的。
黑眸凌厉的向盛志楠看去,对方猛地瑟缩了一下,但随即就仗著自己有人,
便趾高气昂的扬起了一副施恩似的嘴脸:「你要是怕了,现在就把这位小姐给我
放下,然後跪下来给我磕个头道个歉,我还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娼有些不可思议的想著:这家夥是瞎了吗?!没看到人家聂斐然带的人比他
的多吗?没看到聂斐然身上的气场吗?他就这麽急著找死?哎,真是佩服自己,
随便一找都是不怕死的超级大炮灰,哈,那她也就不用觉得抱歉啦?
虽然她也怀疑自己有没有「抱歉」这种情绪。
「少爷、少爷──」果然还是有人识货的,紧挨在盛志楠身边的一个穿黑西
装的男人,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小声地道:「我看这人不像是普通人,而且──
怎麽看起来这麽面熟呢?咱们会不会惹到不该惹的人了?少爷,还是快些回去吧,
否则老爷又要大发雷霆了。」
声音很小,但逃不过娼的耳朵。
粉唇扬起娇嫩的弧度,她抬起眼,无限娇媚的看向盛志楠,於是原本被说得
已有了些动摇的男人,瞬间就坚定了立场:「放屁!不过一个可能有点儿钱的无
名小卒而已,难道他还能和我盛家相提并论?你只管给我上,把那个女人给本少
爷抢过来!本少爷一定不会亏待你!」
所谓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话果真不假。就见那几人相视了几眼後,还是
咬了咬牙冲了上来。
那架势,就跟鬼子进村一样,凶神恶煞的。
六十六、无爱之战(14)
可惜呀可惜,什麽叫时不我与,什麽叫功亏一篑,看现在的情形就知道了。
等到他们几个大步想要追上聂斐然的时候,人家早就已经抱著佳人坐到车里
面去了,哪里还等他们追上去?一排黑西装就跟神兵天降似的挡到他们面前,一
个个小墨镜带著,那叫个酷哇!
接下来就出现了极其戏剧化的一幕,就在锣鼓喧天红旗招展水泄不通人山人
海的时候,眼看双方马上就要大打出手了,一连串的名牌轿车「突突突」的就都
开到了路边停了下来。
於是众人好奇的不好奇的眼珠子都跟著黏了过去。
你道是谁?
一般人可能不大认识,但盛志楠同志可就熟的不得了了,就只见他双腿一软,
在手下的搀扶下都差点摔个狗吃屎。
下一秒他就回过神来,於是忙不迭的甩开身边扶著他的人,屁颠屁颠的跑上
前,满是谄媚的问:「爸,您怎麽来了?」
坐在聂斐然怀里的娼扒著车窗往外看,小嘴儿微噘。
接下来就产生了一连串戏剧化的情节。盛老爷子揪著自己的不孝子亲自走过
来对著聂斐然还有娼道歉,并对逆子伤了聂家小少爷一事表示了极度的内疚,一
顿点头哈腰之後,他表示一定会好好教育自己不成器的儿子,希望聂总裁大人有
大量高抬贵手放过他儿子一马。
聂斐然什麽话也不说,就只是看著娼,薄唇微微扬起一抹笑痕,道:「这事
儿我一个人说了也不算,还是得娼儿原谅才行。」
他学著孽叫她娼儿?
娼扁扁粉唇,不语,大眼转回来看向聂斐然,後者正对她露出浅淡的弧度。
盛老爷子明显愣了一下,有些嗫嚅著问道:「呃、不知这位小姐是──」难
道是聂斐然的妹妹?不可能啊,从来也没听说过聂斐然有妹妹呀。
难道是他金屋藏的娇?!应该也不可能,毕竟聂总裁爱妻是出了名的,与其
妻结缡十载也没有过出轨或是花心的新闻,又怎麽会金屋藏娇呢?但是──这小
姑娘的绝世姿容令他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都有些春心晃动,也难保聂斐然不会
心动呀!
没给他在心底猜想的机会,聂斐然淡淡的瞟过去一眼,视线转到前方正徐徐
而来的男人身上,「你问他就知道了。」
娼也好奇的转过头去看,先是转了左边,结果不对,於是又向右边转去,然
後黑白分明的眸子微微瞠大,孽?!
这青天大白日的,他怎麽会出门来?!
下意识的将纤白食指凑到唇边啃咬,刚想张口,小手就被一只大掌攫住,拉
了下去,於是张开的小嘴又险险的闭上,啃了个空。
转过头,不满地看向聂斐然。
人家却仍是一脸的淡定,仿佛阻止她啃手指头的是另外一个人。但是那只大
掌却将她攥的紧紧地,黑眸眯了一下,「别啃指甲。」
粉唇嘟起,娼负气的撇开头不看他,孽也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强大的气场
将盛老爷子逼得节节败退,只得狼狈的推开,不挡住车门,於是他伸手拉开门後
直接就将娼从聂斐然的怀里抱了出来,凤眼充满戏谑的看向了聂斐然,声音里满
是调侃,「想不到聂总裁居然这样关心我家娼儿,真令人吃惊。」
毫无疑问的,他看见了刚刚那一幕。
六十七、无爱之战(15)
刚说完这话,就感到怀里的小东西狠狠掐了他胸口一把,用力之大,令他险
险皱起眉头,不满的眼神往下看。
娼大大方方的给他反看回去,粉唇送出一个稚气可爱的微笑,似乎刚刚对他
下毒手的是另有其人,与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见她这样对著他笑,孽的心都软了下来,哪还舍得生气?凤眼闪了闪,无奈
的叹口气。
她的大眼里明明白白的说著:不准碍我事!
心下不满,又不舍得真惹她生气,於是他面上依旧挂著俊美无俦的笑,眼底
却闪著再明显不过的光芒:回去之後再收拾你!
娼埋在他怀里,翻了个白眼,戳戳他的胸肌,示意他正经点,然後才柔声问
道:「哥哥,你怎麽来了,你怎麽知道我在这儿?」
孽跟著她做戏,将一个爱妹疼妹的好兄长形象饰演的淋漓尽致,只见他温柔
一笑,空出一只手刮了刮她俏挺的小鼻尖,语带宠溺的道:「你偷偷溜出来,难
道就不知道哥哥会著急麽?」发现她不见後,即使明知她有自保的能力,他心里
也仍是有些许担忧。
娼爱娇的噘起小嘴儿,眼角余光瞟向已经打开车门下来的聂斐然,不忘为其
说好话:「人家下次再也不乱跑了嘛,对了哥哥,是聂大哥救了我哦。」
孽似笑非笑的看看聂斐然,很有诚意的道谢:「那真是谢谢聂总裁了。」
聂斐然只是淡淡的飘过来一眼,道:「以娼儿的容貌,暗总裁著实不该放任
她一个人在外走动。」这个世界对她而言实在是太危险了,如果没有一个强健的
臂弯可以保护她,那麽,他不介意去做那个臂弯。
娼儿也是给你叫的?!
孽眯起凤眼,在心底腹诽,他家娼儿妖孽到什麽程度他还不清楚?要不是她
执意要自己玩儿,并设了套令他和乱两人做出承诺不干涉她,他会放她出来危害
世人才有鬼!他恨不得每天把她绑在床上厮混缠绵,叫她再也没有心思去勾引男
人!
但心底再怎麽不满聂斐然这麽称呼娼,孽的脸上仍是一派不羁潇洒,聂斐然
不是一个随意与人亲近的人,即使他和乔亦翩结缡十载,他心底说不定也保留了
一些地方不让她触碰。而现在,这些不为人知且不容人触摸的地方,正是娼一举
占据的大好机会。
他既然能如此亲密的唤娼的名,那麽夺走他的心想必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他
们家娼儿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绝对非死则伤,聂斐然,绝对跑不掉。
於是他露出略带歉意的微笑:「聂总裁的话,我受教了,下次必然不会让她
到处乱跑。」
唉,说的这麽大气,他要是真能管得住她才有鬼哩!
黑眸仍是一派祥和,不悲不喜,老僧入定般淡漠。
他们俩在那儿互相寒暄,一旁被晾著的盛老爷子开始不甘寂寞了,刚刚聂总
裁让他来问这个男人,可这个男人是谁?他根本连认识都不认识,要如何求情?!
可这男人身上的气势著实不寻常,绝非池中物,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就怕一个不
小心就惹到惹不起的人物,那样可就麻烦了。
刚想开口说话,就见那长相妖媚犹如女子的俊美男人调了头看他,眼神懒洋
洋的:「盛老爷子,这事儿可没完哪,你儿子要是只惹了我,那倒无所谓,可今
儿个他要伤害的是我『金融』财团的掌上明珠,那可就不是一句道歉就能了了的
事儿。」
金融、金融财团?!
也不理盛老爷子几乎吓掉下巴的惊恐神情,他抱著怀里的小东西转身就走。
六十八、无爱之战(16)
娼好奇的趴在孽的肩膀上往後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笑得弯弯的,像两只
小月牙儿。那样子,清纯可爱的不得了,真是怎麽看怎麽招人疼。
啊!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小手忙敲敲孽的背:「哥哥,还不能走。」
孽拧起漂亮的剑眉,略微有些不满,但脸上却仍是一片祥和:「怎麽了?」
还不走,她就这麽想和聂斐然在一起?
大眼转回来,骨碌碌的看著他:「还有优优啦,让我看看他好不好?」
凤眼眯了眯,经过一番考虑,孽最终恩准了她的请求,抱著她又走回来,理
也不理已经回过神之後几乎一把鼻涕一把泪求情的盛老爷子,直接走到聂斐然开
著的车窗旁边:「聂总裁,不知是否方便让娼儿看一下令公子的伤势?」哼,又
不是个搪瓷娃娃,还能碎了不成?
聂斐然微微点头:「当然。」
於是娼挣扎著从孽的怀里落地,迫不及待的跑向抱著聂腾优的保镖。
小朋友两眼睁得大大的,看到她之後委屈的红了眼眶儿:「姐姐」
娼伸出手摸摸他柔嫩的小脸蛋儿,满脸的心疼:「那个坏蛋!」由於生气,
她白皙的粉颊浮上了两抹漂亮的红云,看起来无比诱人。
聂腾优伸出小爪子抓住她的衣袖,小脸怯怯的,带著一丝恳求:「姐姐你陪
著我好不好?我不想一个人。」
娼愣了一下,随即无措的回头看向孽,他薄唇含笑,眼里却裹了一层冰霜,
冷得让人不寒而栗。很明显,他是绝对不赞同她陪著这个小家夥的。
见娼不答话,小家夥小嘴一扁,眼圈儿一红,眼看就要哭出来:「姐姐」
聂斐然不知什麽时候站到了身後,他将儿子接过来,抬眼看著娼,淡淡的道:
「如果娼儿愿意的话,我很欢迎娼儿来聂家做客。」
这下子娼就陷入了为难的境地。
答应了吧,孽肯定要生气,说不定他回去还会告诉乱,那她不就惨了?!可
是如果不答应的话,这小东西那一副梨花带泪的可怜模样真的是好萌哇!
见她一脸的挣扎,孽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他就知道这丫头不能宠,看看,
这下子可好了,她是彻底的爬到他头上了!想想最开始的时候,她哪次见到他不
是害怕的又哭又叫,曾几何时却有了现在的本事,不仅不将他放在眼里,甚至还
能牵著他的鼻子走了?
妖孽啊,赤裸裸活生生的妖孽啊!
可他就是被这样一个妖孽给迷了心智,明知她是朵有剧毒的罂粟,应该尽早
毁掉难免上瘾,可是──已经被勾走的心智哪里能下得去手?於是只好陪著她玩,
陪著她闹,陪著她做些稀奇古怪的事,即使,最後的结果可能是被摧毁,他也甘
之如饴。
思及此,他不由地缓缓绽开一抹潇洒的笑,活了这麽多年了,轰轰烈烈爱一
场恨一场也没什麽大不了的,反正最後不管结局如何都是她赐予的,他又有什麽
不满足的呢?
如果说真有哪里不满意的话,那就是聂斐然了吧。
这男人,一直在娼儿的心底埋著,谁也不知道他在她心底究竟占据著什麽样
的位置。娼儿口口声声说是复仇之路,可是她真的就能不在意聂斐然了吗?如果
可以不在意,当初她拼尽血泪也要坚持的信念又算什麽?
即使她已经完全蜕变,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可怜的小女孩儿了,但是──人心
底一直想要追随得到的东西,会因此而改变吗?
还是说──一直都是这样,现在的一切不过只是掩饰呢?
娼儿,我们任著你胡闹,任著你玩耍,你想怎麽样都可以,但是,绝对不准
把心再度交给聂斐然!
绝对不准!
六十九、无爱之战(17)
於是娼上了聂斐然的车,怀里抱著聂腾优小朋友,开开心心的和孽挥手道别。
徒留下一个妒火攻心的男人站在路边脸上带笑内心咬牙切齿。
凤眼危险的眯了眯,孽不著痕迹的将目光定到一脸苍白的盛老爷子身上,削
薄的唇角扬起略带嗜血的微笑,步子一转,向那可怜的老人家走去。
也好,满腔妒火,就在他们父子俩身上发泄好了,谁让他们这麽倒霉就站在
他面前呢?他现在心情不好,一定得找点什麽东西发泄发泄才行,不然又得憋著
好久,搞得自己身心越来越不健全
他在这儿腹黑的决定整人,坐在车里的娼可就没有这麽多想法了,她就静静
地抱著聂腾优,粉唇含笑的看著他,声音里蕴藏著些许心疼:「还疼吗?」
小家夥顺势将脑袋埋进她香馥柔软的怀里,借机撒娇:「好疼哦~ 」
伸手揉揉他的小脑袋,娼扁扁嘴巴,大眼里满是生气:「那人太坏了!」
小手揪住她雪白的裙裾,聂腾优用力的点头:「就是就是!」啊,不过这算
不算是因祸得福啊?要不是那坏蛋,姐姐也不会跟自己回家哇!
娼和他相视一笑,一大一小脸上居然都是那般的天真无邪,纯真的像是两个
小天使。
聂斐然坐在娼的身侧,黑眸深沈,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薄唇扬起的那几不
可见的弧度才能看出他的心情其实并不是很糟糕,也没有因为儿子受伤而怒不可
遏。整个人还是莫测高深的,谁也看不出来他在想什麽。
他向後倚著柔软的真皮椅背,眼底慢慢地浮上一层柔软,眼前纯真美丽的两
个小家夥,令他的心无比的温暖起来,迫不及待的想要把整个世界都捧到他们面
前。可腾优是他的宝贝儿子,他疼他爱他还可以解释,可是对娼呢?为什麽他也
有这种感觉,甚至比起腾优还要更加强烈一些?
连把心挖出来给她看的感觉都有了,这是为什麽?!
他有深爱的妻子,又为什麽会对一个甫认识不久的女孩子有这麽感觉?难道
真的是因为她生得太美,而他又刚好是个男人,所以──只是被她的容貌给迷惑
住了?!不,不是这样的,他虽震撼於她惊世的美丽,却也决不至於就这样被迷
住而忘了一切,但是心底这种油然而生的宠溺和怜惜又是怎麽回事?
他闭上眼睛,试图寻回往日傲人的自制力,可是不管他怎麽想要定下心来,
都没有用,此时此刻,他眼前出现的只有这张精致绝伦的小脸,其他的──一片
空白!
一只白嫩的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娼好奇地看著聂斐然,见他没反应後,低
下头和怀里的聂腾优相视一眼,又再次伸出小手去晃。
还是没反应。
咬咬下唇,娼试著去触碰他,可纤白的葱指刚刚碰到那古铜色的刚毅脸颊,
就猛地被一只大手给抓住了。
黑眸睁开,莫测高深的盯著她,一句话都不说。
「呃」想抽回手,可那只大掌的力气好大,她只好乖乖的不动,水汪汪的大
眼小心翼翼的瞟著他:「聂大哥?」
好美丽,好干净的眼睛!
比天上的星星还要闪亮动人,像是清澈的泉水,能洗涤人心灵的澄澈清亮。
另一只大手微微颤抖著抚上那双举世无双的眸子,长长的睫毛在他掌心来回
眨动,像是把小
扇子,将他的心都弄得痒痒的。
七十、无爱之战(18)
娼好奇的睁著一双大眼在聂斐然掌心眨来眨去,粉唇扁了扁,小手被他攥著
也动不了,只好就在他掌心里摇来摇去。
聂腾优亦是瞪著水灵灵的眸子看著眼前这奇怪的一幕。他并非是那种早熟的
天才儿童,面前的这一幕实在是太超出他小小的脑袋了,他怎麽也无法理解大人
们奇异的行为。
性感的薄唇微微勾出一抹浅淡的弧度,聂斐然轻柔的放下手,让那双清澈见
底的美丽眼睛重新出现在他面前,可另一只攥著人家柔荑的手怎麽也没有松开,
依旧不容挣脱的握著。黑眸漾著难懂的柔软光芒,就像是一汪湖水,波光荡漾,
却温柔而又坚强。
娼不经意间迷离了眸子。
这双狭长的眼睛呵,她曾经是多麽的迷恋哪!甚至为了这双眼睛里透露出的
温暖与柔软而迷失了自己。那个时候,一切伤害都未曾登台,一切美好都还在原
地不动。可是,也就是这双让她深深迷恋的黑眸,给了她致命的一击呵!
如果没有聂斐然,就不会有今日的娼。
他於她,是爱人,是仇人,亦是恩人。
可这样的恩,她不屑要!
水灵灵的桃花眼微微垂下,看起来似乎是在他的凝视下的不胜娇羞,可只有
她自己知道,之所以掩藏起来,不过是怕自己控制不住那蓬勃而起的杀意!
就这样,时间在聂斐然看著娼,娼看著聂斐然,聂腾优又看著娼的地方一一
度过,车子在聂家大宅前停了下来。
白色雕花大门缓缓开启,保全室的人员恭敬的向著车子鞠了一躬,聂斐然看
都没有看过去,黑眸仍是凝视著娼,直到车门被打开,司机谦卑的声音缓缓传来:
「少爷,请下车。琴羽小姐,请下车。小少爷,请下车。」
收回一路上都定在娼脸上的视线,聂斐然先一步跨出车门,然後对著娼伸出
手,俊颜依旧淡漠似水,眼底却闪著浅浅的柔软光彩,他甚至还微微弯下了他的
腰,像是一名王子在邀请他尊贵美丽的公主般绅士优雅。
娼怔了怔,伸出手搭在那只温热的大掌上,小小的手宛如上好白玉精雕细琢
而成,放在古铜色的掌心,一刚一柔,一黑一白,颜色迥异,却是那般协调,似
乎他们天生就应该在一起。
美丽的公主接受了王子的邀请,她绝美的脸上漾著略显羞涩的笑容,娇嫩的
粉颊泛著花瓣般柔雅的光泽,倾世无双的美貌令所有见到她的人看直了眼。
聂斐然将她牵到身边,这才上前去抱儿子。
小朋友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还是乖乖地被他抱了下来,司机随即将车开走,
一抹纤细美丽的身影也在这时出现在花园的另一头,满是喜悦的唤著:「斐然!」
黑眸一闪,聂斐然回过头去,刚好迎接一个扑进他结实怀抱的娇躯,剑眉微
微蹙起,「亦翩?你怎麽出来了?」
「我担心你嘛!」乔亦翩美丽的眼睛里闪耀著爱意与担忧,「一听说腾优失
踪了,我在家里坐都坐不安稳!真是的」她轻轻抚摸著儿子的小脑袋,「腾优,
好疼麽?」她可怜的孩子,何曾受过这样的苦痛?
小朋友不适的撇开头,「妈咪你不要摸我的头啦!我没事的!」又不是小孩
子了,妈咪怎麽还是动不动就摸他的头,他又不是小狗,摸摸头给块骨头安抚一
下就行了的。还是姐姐好,姐姐摸他的时候眼睛里就只看著他一个人呢!
不知不觉的,小小的孩子已经中了娼的毒,生他养他的母亲在他心里的完美
形象逐渐开始淡化,娼的面容却愈来愈清晰,缓慢地腐蚀著他对母亲的爱。
「你这小鬼!」弹了儿子光洁的额头一记,乔亦翩不满地对著丈夫告状,
「斐然你看啦,你儿子都欺负我,还不准我这个妈咪碰哩!」
聂斐然单手抱著聂腾优,另一只手搂著妻子,淡淡的道:「亦翩,咱们家来
了客人。」
七十一、无爱之战(19)
乔亦翩这才注意到丈夫的身後还有一个纤细的身影,她忙露出温柔的笑容,
「是谁呀?」
聂斐然松开搂著妻子的手,将娼牵了出来,黑眸闪著淡淡的柔软光彩:「娼
儿,来见你嫂子。」
粉唇送出充满稚气羞涩的微笑:「嫂子好。」
看到聂斐然的动作,乔亦翩陡地一愣。丈夫何曾主动牵过一个人的手?即使
是自己,当初也是苦苦追了他两年之久才令他成为自己的男友的,可是现在,这
个女孩子是怎麽回事?
心里隐隐觉得不安,但是对聂斐然自制力的信任以及两人多年的夫妻生活,
她也没怎麽上心,只是稍稍愣了一下随即就展开充满欢迎的笑容:「你好,你叫
娼儿是吗?欢迎你来我们家做客。」嘴上这麽说著,心里却为这女孩惊人的美丽
感到不可思议。
她已经是交际圈著名的美人了,雍容华贵高雅美丽,否则又怎麽能获得聂斐
然的青睐,可是,面前这女孩儿的美,即使是她也要自叹不如!
倘若不是知道丈夫的自制力超乎常人,她是决计不会同意这样一个红颜祸水
在聂家住下的,就算她是「金融」的公主也不可以!
商业上的利益可以慢慢来,可是一旦失去丈夫的心,她就什麽都没有了!
看见乔亦翩复杂的眼神,娼但笑不语,绝美精致的面容上满是不解世事的纯
真无暇。
她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然後便仰首对著乔亦翩嫣然一笑,露出颊
畔两个可爱的小梨涡,还有嘴角一颗尖尖的小虎牙。
乔亦翩猛地一震!
这笑容怎麽如此的熟悉?!
可没有太多时间给她多想,聂斐然牵著娼的手把她往屋里带,语气淡然又充
满关切之意:「你尽管去挑个喜欢的房间,待会儿我陪你去买些日用品以及换洗
衣物。」
站在他们身後的乔亦翩猛然咬住了下唇,她想起来那笑容像谁了!美丽的眼
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抱著儿子牵著娼的丈夫,所以,就是这个笑容迷惑了她的丈夫
吗?所以一向不管他人死活的斐然才对这个叫「娼儿」的女孩子这麽好吗?他从
来没有过这样的行为,为了一个几乎可以说是陌生的女孩子而忘记了她!
娼乖巧的任由聂斐然牵著,清豔绝伦的笑容一直漾在脸上:「聂大哥,不用
了,我哥哥会派人来照顾我的,衣服什麽的他都会准备好,就不麻烦聂大哥了。」
聂斐然拧起飞扬入鬓的剑眉,声音还是淡淡的,却带著些许的不满:「在聂
家做客,娼儿就
是我的座上宾,有什麽需要自然由我来满足,不用暗总裁再麻烦仆人过来。
「
扁扁嘴巴,娼低头,不说话,桃花眼里充满戏谑。
果真是关己则乱呀,他难道忘了,日用品什麽的还需要他堂堂「聂氏」总裁
亲自载著她去买吗?一个电话不就什麽都解决了?
呵,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容易许多呀。
水润大眼瞟向聂斐然怀里的聂腾优,发现小家夥早已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年了,
真是头小猪,刚刚还和自己的母亲斗嘴斗气,眨眼间就睡得这麽熟。
乖乖地被聂斐然牵著走,娼的唇角噙著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漫不经心的往後
瞥了一眼,看著仍站在原地眉头深锁的乔亦翩,微微的笑了,妩媚妖豔的弧度瞬
间弥漫在绝美的容颜上,就像是开在黄泉路旁充满致命的危险的彼岸花,带著刻
骨的狠毒与绝望。
**
七十二、无爱之战(20)
这个女孩子对物质的要求已经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
这是乔亦翩对娼的美貌惊叹之後唯一感到震惊的,但是很快她就接受了这个
现实,毕竟身为
「金融」财团的公主,肯定是在锦衣玉食珍楼宝屋中娇养出来的人儿了,但
他们聂家也不是普通人家,再金贵他们也照顾得起。
放下刀叉,娼扬起粉唇对著主位的聂斐然微微一笑,带著些许浅浅的羞赧:
「谢谢聂大哥的款待,我吃饱了。」
见她盘中一点儿剩余都没有,聂斐然颔首,深不可测的黑眸闪过满意的意味,
心里对她的赞赏又多了几分。
她并不像一般的大家闺秀,一餐饭不管有多少都是小鸟般的食量,而是将餐
盘中的食物全部吃光了,餐桌礼仪十分高贵得体,宛如一名优雅的公主,一颦一
笑一举一动都教人难以移开视线。
娼又转过头看向乔亦翩,唇畔依然笑靥如花:「嫂嫂,我先去休息了,你们
请慢用。」
乔亦翩亦对著她微微颔首,并露出温柔笑颜。
起身,立刻有佣人殷勤的为她拉开椅子,娼毫不吝啬的奉上一朵微笑,令那
名男性佣人看直了眼,直到娼走上楼也没能把视线给收回来。
聂斐然淡淡的瞟了过去,面上没有表情,心底却有一丝不悦掠过,潜意识的
想上前去把那小东西揽进自己怀里,再也不让别人看见那张美丽绝伦的小脸!
但随即他就被自己的这种情绪给吓了一大跳,剑眉随之拧了起来,眉间挤出
一个浅浅的「川」字,大手却依旧保持著优雅的进食速度,似乎丝毫没有受到什
麽影响。
家里多了一名美若天仙的客人对他来说貌似和没有的时候也没啥区别。
乔亦翩见他神色如常,这才放下一颗提在嗓子眼儿的心。不是她不信任丈夫
对自己的爱,也不是对丈夫的自制力没有信心,而是娼实在是太过美丽,她已经
美到了是个男人都想要将她占为己有的地步了!
而聂斐然不也是男人?所以,即使再怎麽相信聂斐然心底只有自己一个人,
他们之间十年的感情不会这麽轻易被摧毁,乔亦翩也决不敢掉以轻心。
她用尽手段才得到聂斐然的青睐,绝不就这样把他让给任何一个人,也绝不
允许他的心不在她身上!他们连孩子都有了,她又是他结缡十载的妻子,没有人
可以动摇到她的地位的,没有人!
这时候,一直努力狼吞虎咽将食物囫囵吞枣吃完的聂腾优小朋友也抛下餐具,
对父母道:「爹地妈咪我吃完了!」说著就推开椅子朝楼上跑。
乔亦翩嘴角含笑,看著儿子虎头虎脑可爱的不得了的背影:「腾优似乎很喜
欢娼儿呢,还从没见过他对哪个人如此亲热过。」叹口气,「连我这个做妈的都
要吃醋了。」
聂斐然淡淡勾起薄唇:「娼儿性子纯净,腾优喜欢她也是理所当然的。」孩
子与孩子之间总是以最单纯的姿态相处,对腾优而言,自然比大人要讨人喜欢,
再加上娼儿美丽柔弱令人一看就兴起保护欲的外貌,腾优不喜欢她才是奇怪。
「也是。」乔亦翩笑著点头,偷偷伸手将他餐盘里已经咬了一口的牛排叉过
来,换来聂斐然一记轻瞟。
「亦翩,你这样很不卫生。」他有些不悦,爱著妻子,并不代表彼此就要如
此亲密的分享同一口食物,对於和人有著严重距离感的聂斐然来讲,这样其实很
不得他的心。
乔亦翩哪里会不知道他的怪癖?但她只是不以为然的吐了吐小舌头,看了一
眼四周,见佣人们纷纷识趣的退下了,便扑到了聂斐然怀里,藕臂缠绕上他的颈
项,在他耳边小小声的道:「那大不了人家今晚好好补偿你嘛~ 」声音甜糯充满
撒娇意味。
聂斐然端起水杯轻啜一口,看了看她,微微点头,算是同意了她的补偿。
他本就是正值壮年的男人,但在他强悍的自制力下,生理需求也并不是很大,
都在他能够控制的范围内,但是妻子主动求欢,身为丈夫,他怎麽也不能拒绝。
更何况,近日来他总觉得身上有把无名火在燃烧,趁此机会,也是该好好灭灭了。
****
七十三、无爱之战(21)
是夜,万籁俱寂,没有人声,偌大的别墅内甚至连呼吸声都销声匿迹了。
娼从柔软的大床上坐起来,漆黑的长发在雪白的床单上披泄开来,像是一匹
闪闪发亮的缎子,美得不可思议。
赤著纤白的小脚,她轻轻拉开房门,一步一步向隔壁房间走去。
她住的房间就在主卧室隔壁,只要拐一个弯就能直达,走廊上只有几盏昏黄
的水晶灯,看得出来已有些年头了,但保养的极好,和新的几乎没什麽差别。
纤细如玉的手轻轻抚上一盏水晶灯,娼不觉露出浅浅的微笑,语调温柔:
「嗨,我回来了,你还记得我吗?」
晶莹剔透的灯壁在她手心屹立不动,隐隐却看到有什麽光华闪过,粉唇扬起
的弧度更加扩大,娼温柔的抚摸著水晶灯罩,水眸迷离:「一切都换了,怎麽不
把你也给换下去呢?旧的东西留了这麽久,就不怕见到之後夜里睡不著觉麽?」
说罢,另一只手抚著下巴轻轻笑起来,「啊,我倒给忘了,像他们那样的人,又
怎麽会觉得心虚呢?」这世上做坏事的人那麽多,她也没见到几个能自省的。
唉。
摇摇头,撇开把玩著的水晶灯,娼缓步走近主卧室,在门口站定。
这一次门是反锁了起来的,但是──这世界上没有什麽能瞒得过娼的耳朵。
她依旧可以清晰的听到门里传来的男性粗喘以及女性娇吟,彼此缠绵悱恻的交织
在一起,充满了爱意温柔。
我都来了,怎麽能让你们玩的这麽开心呢?
那样的话,我要把自己置於何地呢?
娼伸出手,将嫩白纤小的手掌贴在门板上,微微一笑。
房内的交颈鸳鸯已经停止了欢爱,隐隐约约的谈话声透过门板传进娼的耳内。
纤足一个使力,便离开了地面,坐到走廊的巴洛克式雕花柱上端,这种柱子
是纯装饰用的,最顶端是一朵盛开的莲花模样,刚刚好可以坐下一个人。
娼坐在那儿,小脚儿悬在空中晃呀晃的,任房间的隔音效果再好,只要她想
听,就谁也别想拦住她。
「斐然。」乔亦翩温柔的唤著聂斐然的名字,男人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以做回答,黑眸轻合,大手揽著妻子的腰肢,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见他这般表情,乔亦翩有些试探性的问道:「为什麽请『金融』的小姐来咱
们家做客,是因为那天拍卖会上见过一面,迫於她家族的势力,想要拉拢她吗?」
聂斐然睁开黑色的眼睛,带著一抹不明所以的意味看著她:「你想问什麽?
我已经结婚了,有你了,两大企业联姻必定是不可能的。」为什麽他要是知道就
好了。
乔亦翩仍旧凝视著他,眼里满是温柔:「我知道,我也信任你。」虽然心底
还是有些不安,「但你从来不会理会这些事的不是吗?咱们家已经很多年没来过
客人了,除了──呃,滕秀也算不得是客人,可是」、
见妻子欲言又止,聂斐然这才微微沈淀了暗黑的眸子:「亦翩,你究竟想说
什麽?」
咬了咬唇,乔亦翩这才下定决心的道:「斐然,难道你不觉得──娼儿很像、
很像──很像」最後,她居然说不出来了。
聂斐然霎时冷了眸:「一点儿都不像!」他断然否定,「她们是两个完全不
一样的人!」
乔亦翩神色凄迷的看著他「真的不像吗?是,她们或许长得一点儿都不像,
但是那气质,还有那笑,几乎一模一样啊!」这就是他请娼到聂家做客的原因!
聂斐然猛地坐起身,推开她,俊美淡漠的容颜依旧面无表情,眼底却闪过深
深的痛苦:「不,亦翩,她们是不一样的,她们不一样。」是的,她们俩,其实
一点儿都不像呵!
门外的娼露出开怀的笑意,食指在小嘴儿里啃了啃,满意的点点头,很高兴
这对夫妻之间出现了分歧与隔阂,啊她还是挺开心的呀。
利落优雅的跳下来,白色睡衣在地上开出一朵美丽的花,娼微笑著走近门板,
伸出手。
*
七十四、无爱之战(22)
房内的人在一番谈话後已经坠入了梦乡,彼此之间亲密纠缠著,两颗心看似
依偎在一起,可是今夜,在谈了如此诡异的话题之後,谁知道他们心里又有了哪
些隔膜呢?
噫,门被锁上了。
娼有些不满的嘟起了粉唇,但随即就耸了耸肩,纤白素手贴在门板把手上,
下一秒门边应声而开。赤裸的脚丫子踩在地毯上,发出一点声音。她一步步的走
近大床,漆黑的眸子迷离的看向床上那对交颈而眠的深情鸳鸯,一抹不知名的情
绪从眼底一闪而过。
两人睡得极熟,娼对著他们笑了一笑,右手拂过他们的面容,他们会睡得更
熟,即使是天崩地裂也不会再醒过来。
「斐然哥哥,我回来了哩。」粉唇贴上那方削薄的唇瓣,贝齿轻轻啃咬著,
娼笑吟吟的道:「你还记得我麽?」
聂斐然当然没有回答她,他只是拧了拧眉头,若有似无的喘了一声,然後就
继续沈浸在自己的梦中。
「慢慢的做一会儿梦吧,好好回想一下咱们的从前,嗯?」说完这话,美丽
清澈的大眼充满戏谑的看向栖息在他怀中的女人,「乔姐姐」纤肩笑得微微颤抖
起来,「你又在梦些什麽呢?」
将自己的额头缓缓贴上聂斐然的,娼在他唇边轻柔的呢喃著:「来吧,斐然
哥哥,让我们在梦里相会吧,好不好?」柔媚的眼睛又瞟向一旁的乔亦翩,「啧,
看到她在你怀里,我这下可不能保持以前的祝福了,嗯──让她去玩什麽好呢?」
想了想,猛地灵光一闪,「在梦里享受一次性爱,会不会很好玩?反正也不算背
叛,斐然哥哥你说是吗?」
纤细的手掌再一次拂过乔亦翩的双眼,就见她自动翻了个身离开聂斐然的怀
抱,滚到了大床的另一边,开始发出细细的娇吟,白皙的肌肤也泛起一层诱人的
粉色,两条修长的玉腿开始寂寞的彼此缠绕,有潺潺的溪流从那片芳草地中汩汩
的流泻出来。
「慢慢享受吧,我的乔姐姐。」娼抚著下巴笑了,粉唇印上聂斐然的,百般
的挑逗厮磨,眼睛里却充满了嗜血的因子,「来吧,我们也该玩我们的了。」说
完,她缓缓闭上眼睛。
只是刹那间的功夫,娼就发现自己竟然身处一片花丛之中。她嫌恶的捻起一
朵花瓣,有点无语,「呃,原来聂斐然也好这口儿?」
耸耸肩,她凝眸向前望去,看见一间玻璃花房。
走过去,便觉著是无比熟悉的景色。娼不由地笑了起来,双手环胸站在那儿,
冷眼看著一盆盆各色的鲜花在阳光下吐著动人的芳香。
这麽美好的梦,难不成他心里记得的都是自欺欺人的美好,而没有那些背叛
的丑陋与肮脏?那可不行,她来这儿又不是陪他回味以前的甜蜜的,她是来带他
一起下地狱的哇!
坐到花房门口,娼微微眯起水眸,享受著日光轻飘飘的照耀在身上的美好感
觉。嗯其实她是极其讨厌太阳的,白天也不喜欢,太清楚太明亮,简直让她这个
生活在黑暗里的人无所遁形嘛,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有时候白天也是有好处的呵。
就听到远远的有人走了过来。
娼闭上眼睛,唇瓣顿时笑靥如花。
***
七十五、无爱之战(23)
「笨丫头」聂斐然神情恍惚,口中念念有词的咕哝著,无神的黑眸四处搜寻
著,周围一望无际的花海让他的神智愈发的迷离起来。
娼站起来,粉唇送出一朵稚气的微笑,她低低的唤道:「斐然哥哥,你还不
过来,在等什麽?」
听到这无比温柔甜美的声音在唤他,聂斐然使劲瞠大了深邃的黑眸,奋力想
要看清唤他的那个人在哪里,可是遍寻不著的结果令他有些泄气,宽阔的双肩都
垮了下来。
两只柔软的小手分别握住他的双手,一抹雪白纤细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伫立
到了他面前,轻轻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斐然哥哥,我在这里,你怎
麽不看我?」
闻言,他茫然的抬起眼,入目的是一张陌生而又有些许熟悉的绝美容颜。勾
魂的桃花眼正定定地凝视著他,其中的温柔与爱意简直能把人包围在里面溺死也
不愿出来。
「笨丫头」他低低的唤著,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娼握著他的手,像牵小朋友似的牵著他走到玻璃花房门口的长椅上坐了下去,
然後伸出素手柔柔的抚过他俊美无俦的脸颊:「斐然哥哥,你不记得我了麽?」
「笨丫头」聂斐然来来回回的呢喃著这个名字,似乎除了这三个字其他的什
麽都不记得了。
粉唇漾起柔情似水的笑:「是我呀,我好想你,所以回来看你了。斐然哥哥,
你想我了麽?」嘴上这麽说,可桃花眼里却只有冷冽的冰寒,无一丝暖意。
「笨丫头」聂斐然无意识的握紧她的手,坚实的臂膀猛地将她拥到自己怀里,
嘴上迷迷糊糊的说著:「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笨丫头、对不起」深邃淡漠的
黑眸里隐隐竟有泪光在闪烁。
娼笑意盎然的凝视著他,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充满了无邪天真:「你为什
麽要道歉呢斐然哥哥,你做了什麽对笨丫头不好的事情了麽?」
对不起只有一句对不起,就能了了她心里积压了这麽多年的嗜血欲望了吗?
他把她丢进地狱的时候怎麽没有想到对不起?时隔多年後再说这个又有什麽意义?
倘若她没有蜕变,倘若她就那麽死在地狱里,倘若她的尸骨都被恶鬼分食殆尽,
他也只有这麽一句对不起麽?
聂斐然怔住了,是啊,他做了什麽对不起笨丫头的事?
做了之後,当初都没有去救她,现在道歉又能改变什麽?
蓦地,迷蒙的黑眸突然清醒了些,游离天外的神智终於回笼了,他倏地抓紧
了抚著自己脸颊
的小手,目光灼灼的望著面前的娼:「笨丫头,你、你终於肯在梦里见我了?!」
这麽多年来,无论他再怎麽呼唤,她也从未在他梦里出现过,如今,她是愿意来
见他了,所以才出现的麽?!
娼柔柔的笑,轻声问道:「你做了什麽,我不肯在梦里见你?」